《皇明經世文編》 (301~314)/五百八卷 (明)陳子龍等 選輯
卷三百一 高文襄公文集一(疏)
卷三百二 高文襄公文集二(書 序 雜論)
卷三百三 殷文通公金輿山房稿(疏 序)
卷三百四 劉帶川邊防議(議 書)
卷三百五 劉帶川書稿一(書)
卷三百六 劉帶川書稿二(書)
卷三百七 劉帶川書稿三(書)
卷三百八 劉帶川書稿四(稿)
卷三百九 海忠介公文集(疏 議 書 序)
卷三百十 陳文端公奏疏(疏)
卷三百十一 高文端公文集(疏 議)
卷三百十二 萬文恭公集(書 疏)
卷三百十三 林學士文集(疏 書 記 序)
卷三百十四 陸北川奏疏(疏)
卷三百十五 白石先生集(疏)
卷三百十六 王鑑川文集一(疏)
卷三百十七 王鑑川文集二(疏)
卷三百十八 王鑑川文集三(疏)
卷三百十九 王鑑川文集四(疏)
卷三百二十 方司馬奏疏一(疏)
卷三百二十一 方司馬奏疏二(疏)
卷三百二十二 譚襄敏公奏疏(疏)
卷三百二十三 霍司馬疏議(疏)
卷三百二十四 張文忠公集一(疏)
卷三百二十五 張文忠公集二(疏)
卷三百二十六 張文忠公文集三(疏 書)
卷三百二十七 張文忠公集四(書)
卷三百二十八 張文忠公集五(書)
卷三百二十九 鄒中丞奏疏(疏) 林中丞奏疏(疏)
卷三百三十 宗子相文集(書 記)
卷三百三十一 李于鱗集(序) 吳明卿集(書)
卷三百三十二 王弇州文集一(疏 書 志)
卷三百三十三 王弇州文集二(序)
卷三百三十四 王弇州文集三(序 記)
卷三百三十五 王弇州文集四(策)
卷三百三十六 劉侍御集(雜著) 王奉常集(策)
卷三百三十七 汪司馬大函集一(疏)
卷三百三十八 汪司馬大函集二(疏 書 序)
卷三百三十九 張居崍集(頌 書 碑 記 序)
卷三百四十 趙侍御文集(疏)
卷三百四十一 南宮奏議(疏)
卷三百四十二 吳司馬奏議(疏)
卷三百四十三 王敬所集一(疏)
卷三百四十四 王敬所集二(疏 書 序)
卷三百四十五 王敬所集三(雜著)
卷三百四十六 戚少保文集一(疏)
卷三百四十七 戚少保文集二(疏)
卷三百四十八 戚少保文集三(疏)
卷三百四十九 戚少保文集四(議)
卷三百五十 戚少保文集五(書)
卷三百五十一 萬司馬奏議一(疏)
卷三百五十二 萬司馬奏議二(疏)
卷三百五十三 塗中丞軍務集錄一(疏 書)
卷三百五十四 塗中丞軍務集錄二(咨文 文移)
卷三百五十五 塗中丞軍務集錄三(文移)
卷三百五十六 徐司寇奏疏(疏)
卷三百五十七 龐中丞摘稿一(奏議)
卷三百五十八 龐中丞摘稿二(奏議)
卷三百五十九 龐中丞摘稿三(奏議)
卷三百六十 龐中丞摘稿四(奏議 書柬)
卷三百六十一 楊莊簡公奏疏(疏 書)
卷三百六十二 宋督撫奏疏(疏)
卷三百六十三 張心齋奏議(撫遼疏 司農奏疏 司馬奏議)
卷三百六十四 張給諫奏議一(疏)
卷三百六十五 張給諫奏議二(疏 議)
卷三百六十六 葉綗齋集(策)
卷三百六十七 李給諫奏疏(疏) 王侍御奏疏(疏)
卷三百六十八 霍勉齋集一(議 書)
卷三百六十九 霍勉齋集二(書)
卷三百七十 魏敬吾文集一(疏)
卷三百七十一 魏敬吾文集二(疏)
卷三百七十二 吳翰林疏(疏) 沈□□公集(疏)
卷三百七十三 張鳳盤文集(疏 書 序 記)
卷三百七十四 陸莊簡公集(疏)
卷三百七十五 宸斷大工錄一(疏)
卷三百七十六 宸斷大工錄二(疏)
卷三百七十七 宸斷大工錄三(議)
卷三百七十八 宸斷大工錄四(修守事宜 河防要害 科道會勘河工疏)
卷三百七十九 陳恭介公奏疏(疏) 孫太宰奏疏(疏)
卷三百八十 申文定公文集一(疏 書)
卷三百八十一 申文定公集二(序 記)
卷三百八十二 何中丞九愚山房集(疏 序)
卷三百八十三 姜鳳阿集(議 記 序)
卷三百八十四 悟齋文集一(疏)
卷三百八十五 悟齋文集二(疏)
卷三百八十六 褚司農文集(疏)
卷三百八十七 溫宗憲奏疏(疏) 魏中丞奏疏(疏)
卷三百八十八 戚儀部奏疏(疏)
卷三百八十九 楊司農奏疏(疏)
卷三百九十 徐司馬督撫平羗奏議(疏 申文)
卷三百九十一 余文敏公文集(頌 策 記)
卷三百九十二 許文穆公集(議)
卷三百九十三 王文端公文集(揭一 書)
卷三百九十四 王文肅公文集一(勑諭 疏)
卷三百九十五 王文肅公文集二(疏 書)
卷三百九十六 天遠樓集(議 書 序)
卷三百九十七 趙文毅文集(疏 書 序 議)
卷三百九十八 徐尚寶集(疏 議)
卷三百九十九 管東溟奏議(奏疏)
卷四百 敬和堂集(疏)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一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周立勳勒卣選輯
宋徵輿轅文參閱
高文襄公文集一(疏)
高拱
◆疏
虜眾內附邊患稍寧乞及時大修邊政以永圖治安疏
議處商人錢法以蘇京邑民困疏
特陳緊切事宜以仰禆新政疏
正國是順民心以尊朝廷疏
議處本兵及邊方督撫兵備之臣以禆安攘大計疏
議處本兵司屬以禆邊務疏
議處邊方有司以固疆圉疏
推補兵部右侍郎並分布事宜疏
議處遠方有司以安地方并議加恩賢能府官以彰激勸疏
公考察以勵眾職疏
議處廕官及遠方府守疏
議處科目人才以興治道疏
議處馬政鹽政官員以責寔效疏
覆都御史李棠條陳疏
○虜眾內附邊患稍寧乞及時大修邊政以永圖治安疏 【邊政】
臣等竊惟來者不拒、帝王馭夷之方、忘戰則危、聖人保邦之訓、頃者北虜俺答率眾欵塞、稽顙稱臣奉貢闕下、數月之間、三陲晏然、曾無一塵之擾、邊氓釋戈而荷鋤、關城熄烽而安枕、此自古希覯之事、而今有之實我 皇上聖德誕被、 神武布昭所致、中外臣民、所以懽忻忭舞戴頌於罔極者也、然初議之時、發言盈庭、而臣等獨仰奉 宸斷、贊成大計者、其說有三、夫夷狄之性。譬之禽獸。適其欲則搖尾乞憐。違其願則狂顧反噬。為中國計。惟當順所利而因以制之。固非可以禮樂馴服法度繩約者也。昔嘉靖十九年。北虜遣使求貢、不過貪求 賞賚與互市之利耳、而邊吏倉卒、不知所策、 識者云隆慶時欵虜之易因嘉靖末卻虜之堅致之當知各有機用文襄有怨于前人故指為失策廟堂當事之臣、憚於主計、直卻其請、斬使絕之、以致黠虜怨憤、自此擁眾、大舉入犯、或在宣大、或在山西、或在薊昌、甚或直抵京畿、三十餘年、迄無寧日、遂使邊境之民、肝腦塗地、父子夫妻、不能相保、膏膄之地、棄而不耕、屯田荒蕪、鹽法阻壞不止邊臣重苦莫支。而 帑儲竭於供億。士馬罷於調遣。中原亦且敝矣。此則往歲失計之明騐也。今天祐國家。使其裔孫來降。賴 朝廷處置得宜。彼遂感恩慕義。請貢稱藩是 天以安攘之機授我也。我於是遂因而受之。名義為美亦以破中朝浮議則不惟名義為美而可以息境土之蹂踐可以免生靈之荼毒。可以省 內帑之供億可以停士馬之調遣。而中外皆得以安。此其一焉 國家時當全盛。自可以鎮馭四夷、况彼輸誠。叩首稱臣請貢。較之往歲呼関要索者。萬倍不同。彼既屈服于我。我若拒而不受。則不惟阻其嚮順之意。又且見短示弱將謂我畏之而不敢臣非所以廣 明主威德于海內也。故直受而 封錫之。比張江陵所謂今日事勢與宋人和議大為不同而咎言者之不審也則可以示輿圖之無外可以見桀獷之咸賓可以全 天朝之尊可以伸中華之氣。即使九夷八蠻聞之。亦可以堅其畏威歸化之心。此又其一焉。然斯二者。猶非要領之圖。本意之所在也。夫虜自庚子猖獗以來。 先帝常切北顧之憂。屢下 詔諭修舉邊務。然勞力費才。卒無成效者。非徒當事之臣。苟且支吾而然也。虜時內侵應接不暇。雖有修為。隨經殘擾。方尺寸之未成。忽尋丈之巳壞。是故不能有所積累以就一事。徒勞費而無功也。今虜既效順。受我封爵。則邊境必且無事。正欲趁此閑暇之時。積我錢糧。修我險隘。練我兵馬。整我器械開我屯田。理我鹽法。出中國什一之富。以收胡馬之利。招中國携貳之人。以散勾引之黨。欲以?收板升也更有沉幾密畫不可明言者。皆得次第行之雖黠虜叛服無常。必無終不渝盟之理。然一年不犯則有一年之成功。兩年無警。則有兩年之實效。但得三五年之靜。必然安頓可定。布置可周。兵食可充。根本可固。而常勝之機在我。當是時也彼若尋盟。我仍示羈縻之義。彼若背約。我遂興問罪之師伸縮進退。自有餘地。虜狂故態。必難再逞。而中國可享無窮之安此則要領之圖本意之所在也。由前二說。乃目前之計。既皆騐于行事。由後一說。乃久遠之計。方取必于將來。是在本兵及邊方督撫將領諸臣加意而巳、若能仰承 廟謨。實心脩舉。使邊事日勝一日。是為長治之基。若不思社稷之深計。不識 朝廷制禦之微權。苟見一時寧息。遂爾怠玩偷安。無復備戒之慮。沿習故套。搏美虛文。止圖苟免一身。罔顧貽患來者。則不惟良時一過不可再得。而從此邊備寖弛。久愈難振。卒然有變。將何以應。則是利未得而巳慱其害。虜未制而反制于虜所謂病加于小愈乃大亂之道也而臣等一念謀國之忠。他日番成誤國之罪矣。此在 今日不敢不以明言者也。伏望 勑下兵部。嚴飭各該督撫將領諸臣。務要趁此閑暇之時。破常格所以行整頓也將邊事大破常格著實整頓。有當改絃易轍者明白具奏議處。毋得因循自誤。仍乞 賜敕一道、戒諭邊臣、責其成效、此後再乞每年 特差才望大臣或風力科道官二三員、分投閱視、文襄建議如此後猶以邊備不修為欵虜致之者要見錢糧比上年積下若干險隘比上年增修若干。兵馬比上年添補若干。器械比上年整造若干。其他屯田鹽法以及諸事。未知遣官閱視邊鎮何年始廢不舉俱比上年拓廣若干。明白開報若果著有成續。當與擒斬同功。若果仍襲故常。當與失機同罪。而必不可赦。何也。往歲彊塲多壘。欲為而不得。則其無功猶可恕也今既無事。可以為矣。而仍復玩愒致誤大計。則實有欺 君僨事之罪。又何可以恕哉。如是則邊方之實政日興。中國之元氣日壯。 廟堂得坐勝之策而 宗社有永安之庥。臣等區區謀國之忠。亦可以有終矣、天下幸甚、臣等幸甚、
○議處商人錢法以蘇京邑民困疏 【簽商錢法】
臣奉 召至京兩月有餘、見得里巷小民十分凋敝、有素稱數萬之家而至于賣子女者、有房屋盈街拆毀一空者、有潛身於此旋復迯躲於彼者、有散之四方轉徙溝壑者、有喪家無歸號哭於道者、有剃髮為僧者、有計無所出自縊投井而死者、而富室不復有矣、臣驚問其故。則曰商人之為累也。臣又問 朝廷買物。俱照時估。商人不過領銀代納。如何輒致貧累。則曰非 朝廷之價值虧人也凡事如此故上愈耗而下愈□商人使用甚大如上納錢糧該是百兩者、使用即有六七十兩、少亦不下四五十兩、是已有四五六七分之賠矣。即得領銀。亦既受累。乃經年累歲不得關支。小民家無餘貲。所上錢糧。多是揭貸勢豪之物。一年不得還。則有一年之利。積至數年。何可紀筭、及至領銀之時。又不能便得。但係管衙門一應胥役人等。必須打點周匝。纔得領出。所得未及一兩。而先有十餘兩之費。小民如何支撐。所以泒及一家即傾一家。其未泒及者各為展轉避迯之計人心洶洶不得以寧居也。臣聞而憂、議論甚大夫 至尊所居根本之地。必得百姓富庶。人心乃安。而緩急亦可有賴。 祖宗取天下富家填實京師葢為此也。其在今日。獨柰何使凋敝至此乎。 先朝公用錢糧。俱是招商買辦。有所上納。即與價直。是以 國用既不匱乏。而商又得利。今價照時估。曾未虧小民之一錢比之 先朝固非節縮加少也。而民不沾惠。乃反凋敝若此。雖屢經 題奏議處寬恤目前。然弊源所在。未行剔刷。終無救於困厄。恐凋敝日甚一日。 輦轂之下。所宜深慮。必不可謂其無所處而任之也。臣願 陛下特敕各該衙門備查 先朝官民如何兩便。其法安在。 題請而行。其商人上納錢糧便當給與價直。即使銀兩不敷。亦須那移處給。不得遲延更須痛釐夙弊。不得仍有使用打點之費。此為體卹人情就中尚有隱情亦須明言一切懲革不得復爾含糊。則庶乎商人無苦。而京邑之民。可有寧居之望也。至於錢法不通巳久。乃是指點多端。事體不一所致。葢小民日求升合。覓數錢以度朝夕。必是錢法有一定之說乃可彼此通行而乃旦更暮改。迄無定議。此亦錢法通塞所繇小民見得如此、恐今日得錢而明日不用。將必至于餓死。是以愈變、更愈紛亂。愈禁約。愈驚惶。舖面不敢開。買賣不得行、而嗷嗷為甚。臣惟錢法之行。當從民便試觀當年未議錢法而錢行。近年議之而反不行。外省未議錢法而錢行。京師議之而反不行。則其理可知也。臣願 陛下特降 聖諭。行錢只聽從民便。不許再為多議。徒亂小民耳目。如此則人心自定。人心既定。錢法自通。而買賣可行。斯各得以為朝夕矣。古云天下本無事。庸人擾之耳。此二事者。寔有人擾之于前。乃相沿至今為累。臣目擊其弊。誠念其關係非細。不得不為皇上言之。伏望 聖明裁鑒施行
○特陳緊切事宜以仰禆 新政疏 【一玉音一奏事一面奏一擬票一留中】
茲者恭遇 皇上初登寶位、實 總攬萬幾之初、此疏為新鄭去國之本所有緊切事宜、臣等謹開件 上進、伏願 聖鑒特賜施行、臣等不勝仰望之至、謹具題以 聞伏候 勑旨
一 祖宗舊規。 御門聽政。凡各衙門奏事。俱是 玉音親答。以見政令出自 主上。臣下不敢預也。隆慶初、閣臣擬令代答、以致人心生玩、甚非事體。昨皇上於勸 進時、荷蒙 諭答、 天語莊嚴、 玉音清亮、諸臣無不忭仰。當日即傳徧京城小民亦無不懽悅則其所關係可知也。若 臨朝時不一 親答臣下必以為 上不省理政令此言亦大切宜皆出他人之口豈不解體。合無今後令司禮監每日將該衙門應奏事件、開一小揭帖、明寫某件不該答。某件該答、某件該某衙門知道。及是知道了之類、 皇上御門時收入袖中、待各官奏事、取出一覽、照件 親答、至於臨時 裁决、如朝官數少、奏請查究、則 答曰著該衙門查點其紏奏失儀者、重則錦衣衞拏了、次則法司提了問輕則饒他、亦須 親答、如此則 政令自然精彩。可以繫屬人心。伏乞 聖裁、
一 祖宗舊規 視朝回宮之後。即奏事一次。至申時又奏一次。內侍官先設 御案。請上文書。即退出門外。待 御覽畢。發內閣擬票。此其常也。凡言隆慶初年云云者皆指前人之失也新鄭固有□甲至隆慶初年、不知何故、不設 覽本御案司禮監官奏文書、 先帝止接在手中、畧覽一二、亦有全不覽者、夫人君乃天下之主。若不用心詳覽章奏。則天下事務。何由得知中間如有姧詭欺罔情弊。何以照察。今後乞 命該監官查復舊規。將內外一應章奏不知民本應于何時覽□除通政司民本外其餘盡數呈 覽。覽畢送票票後再行呈 覽果係停當。然後發行。庶下情得通。奸弊可弭而 皇上亦得以通曉天下之事。臣等又思得各衙門題奏甚多難以通篇逐句細覽其中自有節要之法、如各衙門題覆、除前一?係原本之詞、不必詳覽、其擬議處分、全在案呈到部以後一?、乞 命該監官、每日將各本案呈到部去處、夾一小紅紙籤、 皇上就從此覽起則其中情理、及議處當與不當、自然明白、至于科道及各衙門條陳論劾本則又須全覽。乃得其情。伏乞 聖裁
一事必 面奏。乃得盡其情理。况 皇上新政。尤宜講究天下之事。始得周知。伏望于每二七日 臨朝之後。一 御文華殿令臣等隨入叩 見。有當奏者。就便陳奏。無則叩頭而出。此外若有緊急密切事情。容臣等不時 請見。其 開講之時。臣等皆日侍左右。有當奏者。即於 講後奏之。如此則事得精詳。情無壅蔽。不惟 睿聰日啟。亦且權不下移、而諸司之奉行者。當自謹畏不敢草率塞責矣。伏乞 聖裁、
一事必議處停當。乃可以有濟而服天下之心。若不經議處。必有差錯 國朝設內閣之官。看詳章奏擬旨葢所以議處也。今後伏望 皇上將一應章奏俱發內閣看詳擬票上 進。若不當上意。仍 發內閣。再詳擬 上若或有未經 發擬。後文襄竟以內批去國此條專為制御江陵而發也徑自 內批者容臣等執奏明白方可施行庶事得停當而亦可免假借之弊其推陞庶官、及各項陳乞與凡一應雜本、近年以來、司禮監徑行批出、以其不費處分而可徑行也、然不知推陞不當、還當駁正、與或情事有欺詭、理法有違犯、字語有乖錯者、還當懲處、且內閣係看詳章奏之官。而章奏乃有不至內閣者使該部不覆則內閣全然不知。豈不失職。今後伏望 皇上命司禮監除民本外。其餘一應章奏。俱 發內閣看詳。庶事體歸一。而奸弊亦無所迯矣。伏乞 聖鑒
一凡官民本辭、其有理者自當行、其無理者自當止、其有姧欺情弊者、自當懲治、未有 留中不出之理。且本既 留中。莫可稽考。則不知果經 御覽而留之乎抑亦未經 御覽而有留之者乎是示人以疑也又或事係緊急密切。而有 留中者及至再陳。豈不有誤今後伏望 皇上於凡一切本辭。盡行 發下。倘有未下者。容原具本之人。仍具原本。 請乞 明旨。其通政司 封進外來一應本辭。每當日將 封進數目。開送該科備照倘有未下者科官 奏討。明白如此庶事無関隔。而亦可以遠內臣之嫌。釋外臣之惑。其於治理所関非細。伏乞 聖裁
○正國是順民心以尊 朝廷疏 【處置叛卒】
臣惟 國家所以強盛尊安、雖有不逞之徒、卒莫敢犯者、以紀綱振而民之愛戴深也、若紀綱廢而神氣弛、神氣弛則人無畏憚、禍亂四起、若民心失、則元氣索、元氣索則支離渙散、邦本不固、自昔嘉靖初年。連有大同叛卒之變。不能正法。爾後遂有遼東之變。又不能正法。遂有山西之變。又不能正法遂有振武之變、又不能正法。而今安慶之變作矣。綱紀不振後來必至效尤向使前此一次處置得宜則 國威有在人知所懲安得復有今日事乎然所謂不能正法者。非不行法也。委曲遷就雖有正法之名而無其實此奸人所以不悛也彼時亦有叛卒受戮者矣顧真正巨惡。莫敢誰何。而徒毛取一二齷齪之流。苟且塞責。其委曲於叛卒。而遷就以圖了事之意非惟叛卒知之而天下之人皆知之也至于官司則每加以激變之罪此論甚快然官司亦實有激變者葢叛卒難處而官司易治易治者之加嚴。正欲見難處者之當寬耳。其委罪於官司而遮飾以圖了事之意非惟官司知之而天下之人皆知之也凡若此者。皆是當時主計之臣。暗懦規避。不肯為國任事。而徒依違苟且於目前。遂使六七十年間。 朝廷之法大壞而不可收拾。良可恨也故在今日者正當先正叛亂之罪。而不必連及於官司若連及官司。即有輕重不倫。則為叛卒者必將曰。吾輩雖有人抵罪。而知府亦已不利。則吾之利亦巳得矣將使有衞所地方有司。何以行法。軍卒有不利有司之行法者。必將曰吾只閉城吶喊何愁有司之不得罪乎若此者是率天下而亂也。而何以為 朝廷之紀綱哉夫即使知府誠有罪此論為平亦不當此時併論而况查志隆者、本無激變之情、甚有循良之政、先是南京兵部尚書王之誥、操江都御史張鹵、廵按御史劉曰睿、見今廵撫都御史張嘉胤、皆奏稱本官善政宜民、地方利賴、於叛卒事毫無干涉。不宜加罪。臣又訪得本官被逮時安慶百姓數千人、追隨號哭、聲聞百里、今又有百餘人隨至京師上本乞留、臣昨過長安街見百餘人、長跪路旁、號哭稱冤、臣驚問之則乃安慶軍民保留知府者、夫民心如此。可重拂而不之恤乎。况本官巳經法司問明。例當復職今安慶府雖巳推有知府吳孔性、然使查志隆他補則彼叛卒利其去任。亦為得計。而百姓乃大失望。非所以戡亂而安民也。文襄實有擔當故臣以為寧使吳孔性他移而查志隆必不可動如此庶奸宄之志懾。而 國勢強。閭閰之情通而 國恩洽一查志隆固不足言也。臣展轉思惟、不能自巳、輒敢塵瀆 聖聽、伏望 皇上勑下吏部、仍令查志隆還任、安慶府知府吳孔性另處他地、使天下皆知我 皇上威有必伸。非一毫之所可撓。 明有必照。非一毫之所可眩。不惟可以振一時之紀綱。而萬世之紀綱。由此以振。不惟可以安一郡之民心。而天下之民心。由此以安。其於治理所関非細。
○議處本兵及邊方督撫兵備之臣以禆安攘大計疏 【儲養中樞邊撫】
臣惟兵部尚書、即古大司馬之職、所以統六師、平邦國、安危所係任至重也、况二三十年來、邊関多事、調度為難、則其任尤重、所宜多需其才、用之不竭、然後可以濟事、而乃遇有員缺、皇皇求索、不得其人、豈果世之乏才歟良由養之不豫、是以不能卒得於臨時也文襄留心戎務如此真勘定之才也臣觀兵部侍郎止如別部額設二員葢邊關無事之時則然也。近年既稱邊關多事。而官則如舊。或閒添一員恊理戎政。然又時用憲臣侍郎亦非定員今雖設添註官而亦苦緩急乏人則所謂定員者止二人而巳而二人者皆協理部事。不得隨時出入。或欲廵閱邊務。未免假借于他官。或遇邊方總督員缺。未免那移於他處。假借他官。則非其本職。不便行事。那移他處。則補於東。又缺於西。且彼此候代。道途遙遠。動經歲時。不得履任。門庭緊急之事。無人為禦。臣不意 國家如此大事而乃苟且以處至此也臣愚誠中夜以思、謂宜於兵部添設侍郎二員。同額設侍郎協理部事。平日則練習本兵政務。或欲廵閱邊務。即以一人往。既便行事。又不煩於假借。或遇邊方總督員缺。即以一人往既可朝發夕至又不費於那移迨其出入中外。閱歷既深凡本兵政務。與夫邊關險隘。虜情緩急。將領賢否。士馬強弱。皆巳曉暢諳熟。方畧素定。遇有尚書員缺。即以其尤深者補之。如此而猶稱乏用。必不然也。然兵乃專門之學非人人皆可能者若用非其才。固不能濟。若養之不素雖有其才。猶無濟也。此論經久可行臣愚謂儲養本兵大臣即當自兵部司屬始葢兵部司屬。皆與聞軍旅之事。而乃不擇其人。泛然以用。又往往遷為他官不得其人既未必可用。而又遷為他官。則人無固志。視為傅舍。不肯專心於所職。如此者非惟無以備他日之用而目下承行亦有不當者矣愚嘗謂天下大事皆係部即覆奏施行宜特高其選而樞曹尤當重也今宜特高其選而以有智謀才力者充之使其專官於此練習事務不復他遷。而又議其陞格。如邊方兵備缺。即以兵部司屬補邊方廵撫缺。即以邊方兵備補。邊方總督缺即以邊方廵撫補。而總督與在部侍郎時出時入以候尚書之缺譬之通政鴻臚然待次於下、魚貫而進、其他官中有特出之才。能知兵事者。又□取一二。以補不足。如此而猶稱乏用。必不然也。然臣又思之。養才雖足以備用。然勸懲不明。何以盡人力。體悉不周何以盡人心。臣見邊方之臣。涉歷沙漠。是何等苦寒。出入鋒鏑是何等艱難百責萃於前。是何等擔當。顯罰繩於後是何等危懼。其為情苦。視腹裏之官。奚啻十倍。而乃與之同論俸資。同議陞擢。甚者且或後焉。方今邊□論俸亦自不同而人心終不樂邊缺者不以升擢之速為美而以得補好官為榮也此功臣所以灰心烈士為之太息者也誠宜特示優厚有功則加以不測之恩有缺則進以不次之擢使其功名常在人先。他官不得與之同論俸資。脫或推委誤事。則律以法脫或任職不稱。則左其官。使其功名常在人後。尚不得與他官同論俸資夫稱職者常先則人必欣於進取不稱職者常後則人必懼於蹭蹬。如是而猶不盡力。必不然也。至於人力有限。窮則不支。臣又見邊關總督之臣。用之不効者既蒙顯罰。而用之効者。乃不蒙顧惜。事一入手。更無援助。更無代替。使其頻年累歲。常受苦辛非惟不得息肩。抑且不遑喘息直至肝腦塗地而後巳。斯其情不尤苦乎。若使儲養有素。用不乏人。自可行通融休假之法如其在邊日久。著有成績。則特取回部。以休假之休假之後不妨再出使其精神得息而不疲。知慧長??谷而不竭。以勤王事。為濟必多。且臣子馳驅之苦。既 在上者所深體。而 君父體念之意。亦在下者所周知。 君臣之義。即同父子之恩。如是而人不盡心。必不然也。臣受皇上眷任。誓圖報稱。見得邊事廢弛必須得人乃可振起而用人不得其道乃如此。若及今不為之所。恐因循愈久。愈難收拾。可終任其廢弛而巳乎。故願為我 皇上早為設處。以濟目前之急。預為儲養。以備他日之用。安攘之計。或莫先於此也。
奉 俞旨以兵事至重人才難得必博求預蓄乃可濟用覽奏處畫周悉具見為國忠猷都依議
○議處本兵司屬以禆邊務疏 【兵部司屬】
先該臣拱具奏儲養本兵大臣自司屬始已蒙 聖明准允。容臣等仔細體訪、於本兵司屬中分別其可留者留、可處者處、其別衙門官、有可調為本兵司屬者調、區計停當、陸續題 請外、臣等又思得方今邊徼用兵之處。惟是薊遼宣大延綏寧夏甘肅。而南則閩廣。是數處者風土不一。事體各異。每遇有事。本兵處分止憑奏報之詞別無據證以故常不得其的確心思可謂周密臣愚謂宜于是數處之人。擇其有才力知兵事者。每處多則二人。少則一人。使為本兵司屬彼生於其地。身親其事者與奏報自是不同身家之慮既無不周至如山川之險易。將領之賢否。士馬之強弱。與夫奏報之虛實。功罪之真偽。皆其所知。便可一問而得以是為參伍之資。處分或無不當。且是數處者既有其人。然亦不過司屬三分之一。兵部司属正宜用邊人以其曉暢兵事耳餘員尚多天下之人皆在固非偏用邊人。伏望 聖明裁定、 勑下臣等施行仍乞 著為令甲永遠遵守、俾是數處之人。在兵部者。後先繼續。不至間斷。其於邊務。所裨必多矣。
奉 俞旨兵部司屬依擬選用著著為令
○議處邊方有司以固疆圉疏 【邊方有司】
臣惟薊遼山陝沿邊有司、漢太守帶將軍是也雖是牧民之官寔有疆場之責。虜騎蹂踐。既難支持、百姓凋殘。又難綏撫。即以有才力者為之。猶懼不堪。即優厚而作興之。猶恐不振。乃官其地者非雜流則遷謫。非遷謫則多才力不堪之人。謂以劣處之也。彼其用之腹裏。尚然罔效又何有于邊方。待之既薄。志意隳沮。又何望于展布。是以善政無聞。而郡邑之狼狽為甚。皆是用人不當所致。此弊至今猶然葢徒以地苦其人而曾不顧人之苦其地也葢徤以邊方為遠地而曾不思遠地安然後內地得以安也。及今若不亟處。恐日復一日。狼狽愈極。而不可收拾。所關非細、臣惟 國家用人。不當為官擇地。只當為地擇官。今邊方既係要緊之地。又皆狼狽。則尤宜以賢者處之合無今後各邊有司。必擇年力精強。才氣超邁者除補。或查治有成績。兼通武事者調用而又議其賞罰。有能保惠困窮。俾皆樂業者。以三年為率。比內地之官。加等陞遷。有能捍患禦敵。特著奇績者以軍功論不次擢用。如其才畧恢弘。可當大任。即由此為兵備為廵撫為總督。無不可者。必須通資格使雜流發憤惟以治効為準不必論其出身資格乃若用之不效。無益地方者降三級別用。若乃觀望推委以致誤事者。輕則罷黜重則軍法治罪。夫既開功名之路。以歆之於前。則不肯不盡其心。又有嚴罰以繩之於後。則不敢不盡其力。庶乎修職者多而邊方有賴也。然臣又思功名之路既開。則又有本是腹裏。而借邊方省分之名。以圖倖進者。亦不可不預為一定之說。臣等查得薊遼則昌平順義密雲懷柔薊州玉田豐順遵化平谷遷安撫寧昌黎樂亭延慶永寧保安自在安樂等州縣山西則河曲臨縣忻州崞縣代州五臺繁峙定襄永寧寧鄉岢嵐嵐縣興縣靜樂保德大同懷仁渾源應州山陰朔州馬邑蔚州廣靈廣昌靈丘等州縣、陝西則固原靜寧隆德安定會寧蘭州環縣安塞安定保安清澗綏德米脂葭州吳堡神木府谷等州縣、此六十一處。乃是邊方。前項事宜惟當行之於此。其他雖是薊遼山陝所屬。不得槩以邊稱。徒資幸路。其各府佐貳在邊任事者賞罰亦同前議則事體有定。不復可有假借者矣。臣因見得沿邊郡邑敝壞。必當為處。日夜念此至熟。故敢特效其遇。伏望 聖明裁斷施行。
○推補兵部右侍郎並分布事宜疏 【恊理中樞】
吏科抄出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掌管吏部事高拱奏為議處本兵及邊方督撫兵備之臣以禆安攘大計事、內議兵部添設侍郎二員、同額設侍郎恊理部事、平日則練習本兵政務、或欲廵閱邊務、即以一人往、既便行事又不煩於假借、或遇邊方總督員缺、即以一人往、既可朝發夕至、又不費於那移、迨其出入中外閱歷既深、凡本兵政務、與夫邊關險隘、虜情緩急將領賢否、士馬強弱、皆巳曉暢諳熟方畧素定、遇有尚書員缺、即以其尤深者補之等因、奉 聖旨兵事至重、人才難得、必博求預備乃可濟用覽卿奏處畫周悉、具見為國忠猷、都依議行、欽此、照得兵部協理部事侍郎員缺、先該吏部題奉 欽依照例會官推補、臣等會同各部都察院通政使司三品以上堂上官及大理寺署印官、推舉得大理寺卿張翀廵撫河南等處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栗永祿、俱堪任協理部事侍郎、伏乞 聖明於內 簡用一員陞以部衘、候 命下之日、令其到任協理部事、遵照奏內事理、一體欽遵行事、遺下員缺照例會官推補、及照原議添設侍郎。即與額設者一同協理部事。非有分別。乃既設之後。兵部遂另立協理部事之名。舊例添設者嘗推諉不理政事故此疏預為指分以新設者為額外之員。自分彼此。互起猜嫌。殊非體 國之公。何有協恭之義。合無行令各官今後除左侍郎一員外。其右侍郎三員。惟以到任先後為序。不得仍前爭講禮義致乖體統。至於職掌。尤宜預先分定。乃得早為之謀。不致臨時倉皇。苟應故事。如遇總督員缺。或應廵閱邊務。照前題 准事例。即於四臣中揀一人往。其平居無事。皆令在部恊理。每遇防秋。或有緊急。則以左侍郎在部。其右侍郎三員。以一防護 陵寢。以一提督九門。以一護守通州漕糧。具有經畫次序有定。無相攙奪臨時各照職掌而行。不必再行題 請煩凟庶先事既有豫備。而臨事自可從容。
○議處遠方有司以安地方并議 加恩賢能府官以彰激勸疏 【僻遠郡縣】
臣惟廣東舊稱富饒之地、乃頻年以來、盜賊充斥、師旅繁興、民物凋殘、狼狽巳甚、以求其故。皆是有司不良所致、而有司之不良。其說有四。用人者以廣東為瘴海之鄉。劣視其地。有司由甲科者十之一二。而雜行者十之八九。銓除者十之四五。而遷謫者十之五六。彼其才既不堪。此是通弊而又自知其前路之短多甘心於自棄此其一也嶺南絕徼。僻在一隅。聲聞既不通於四方。動靜尤難達於 朝著。有司者苟可欺其撫按。即無復有誰何之者。此其一也。廣乃財貝所出之地。而又通番者眾。奇貨為多。本有可漁之利。易以艷人此其一也。貪風既成。其勢轉盛。間有一二自立者。撫按既薦之矣凡薦劾皆有額數故雖有不肖者以額外倖免而所劾者亦不過聊取一二。苟然塞責固不可以勝劾也。彼其見撫按亦莫我何。則益以為得計而無所忌憚。居者既長惡不悛來者亦淪胥以溺。是以貪風牢不可破。此其一也。以甘於自棄之人處僻遠之地豔可漁之利而共囿於無可忌憚之風此所以善政無聞。民之憔悴日甚。而皆驅之於盜賊也。若不亟處。敝將安極。查得往歲奉 旨多取進士、議者為當於此等一處用之。乃竟不肯選去。殊為可憾。合無今後廣東州縣正官。必以進士舉人相兼選除。雜流遷謫。姑不必用。果有治績。撫按從實奏薦行取推陞。如其奉職無狀。必須盡數參來處治。不得仍前聊取一二。苟且塞責。如尚苟且塞責。容臣等參奏治罪。庶人心知警而不敢公然縱肆也、然不肖者罰。固可以示懲若使賢者不賞。又何以示勸。臣等訪得潮州府知府侯必登、公廉有為、威惠並著、能使地方鮮盜、百姓得以耕稼為生、此等賢官他處猶少、而况於廣東乎、若使人皆如此、又何有地方不靖之憂、合無將本官先加以從三品服色俸級、令其照舊管事、待政成之日、另議超陞、其他尚有能靖地方者容臣等訪得續行題請 加恩、庶人心知勸而皆有以興起也、然臣又思遠方之困敝、不止廣東、而廣東特其甚者、如廣西雲貴皆稱絕徼、近年皆有兵革之事、民亦皆不堪命、議處有司亦當以廣東例行、葢天下雖大實則如人一身必是血脉流通頂踵皆至然後可以為人若使遠方功罪之實。為在 上者所明照而君上綜覈之意。為在遠者所周知。則誰敢不畏。敢不修職。萬里之外。如在目前。治理之機。可運掌上。聖人所以能使中國為一人用此道也伏望 聖明特賜施行、不勝幸甚、
奉 俞旨以近來遠方有司不得其人以致民不聊生盜賊滋蔓這所議甚得弭盜安民之要都准行
○公考察以勵眾職疏 【考察】
查得歷年考察調黜官員、多循以往定數甚至掇拾曖昧之事、以充之、且慮數有不足、乃將半載以前被劾官員、不行題 覆候臨期凑補此皆本部累年之積弊也臣等竊惟人才之在天下考察照舊數此殊失理然人情怠玩若無成數則優者愈多劣處者愈少故不得巳而以成數定之賢與不肖豈有一定之數而 國家用人見賢即進見不肖即退亦豈有明知不肖留以備斥之理。至其所謂不肖。必是大奸大惡殘民害政者。乃可當之而細微之過。人所皆有。隱昧之事人所難明。固不必網羅乎此也。况考察之典。所以懲汰官邪。風示有位。所關至為重大。而數十年來每遇考察。其懲汰之數。大較前後不相上下。以是襲為故常。其數既足。自是通論雖有不肖者姑置勿論其數不足雖無不肖者強索以充可謂謬矣乃其稱為不肖者。又多苛求隱細。苟應故事。而所謂大奸大惡者。或有所不敢問而佯若不知。或有所不能識而反稱高品。縱豺狼於當路。覓狐鼠以塞責。此人心所為不服也。又於考察半載之先撫按論劾者俱不題覆、留作明春之數、夫不善之人。面目未露。猶或有徼倖之心。少存顧忌。若面目巳露。明知必去。則將無所不至矣而乃留之。在位半載之間。民何以堪。此尤不通之甚也。茲者又當考察之期、相應議處、合候 命下、移咨都察院、行各撫按官、自今以始、凡有紏劾官員具本之日。即先革任聽處候有 命下、本部即行題覆、其所去者、照依考察事例不得他日朦朧復用、其所留者待文書到日、方許管事、至於考察懲汰者、必是大奸大惡、真正不肖之人、一切隱細、俱不必論、恐此議出地方便無可去之官也果不肖者多。不妨多去。果不肖者少。不妨少去。惟求至當。不得仍襲故常。如此則官不得逞其且去未去之惡。民不至被其巳甚更甚之殘。惡者不得倖免既皆有以自懼。善者不至濫及。亦皆有以自安。懲汰風示之道。庶乎有得矣。
○議處廕官及遠方府守疏 【任子】
此疏為人才為地方兩俱得之
竊惟 國家用人欲其修政而非徒豢以祿也。其守土之官、有人民、有社稷、尤須慎簡而非可以備員也。今官生一途、在宗人五府者率多出為雲貴兩廣知府、不旋踵輒罷去、葢曰此輩不足用。姑如是處之云爾。然不知官生中固未必皆可用之人。而亦未必無可用之人。今率出為雲貴兩廣知府。又不旋踵罷去。遂使有志者皆自隳沮。曰吾不過雲貴兩廣知府。又不旋踵罷去也。其無志者。則般樂以待遷。曰吾固不失為雲貴兩廣知府。以是相率不務對立。善政甚鮮。所見甚大况雲貴兩廣皆稱絕徼所當生養撫輯尤甚內地而又去京師極遠。聲聞難通官其地者易於縱肆。知府實其一方之主。顧可為官生了事之具哉夫既用其人矣。而故示之不足用。是棄其人也。既為地方設官矣。而故使之不善於官是棄其地也人則吾人。地則吾地。求其用求其治。且不可得。獨柰何故棄之。斯不亦舛謬甚乎臣惟部署等官、年資深者始得為知府、官生既可為知府、乃何獨不可為部署等官合無今後凡官生出身者、除各小官照常隨內外陞用、其六七品以上者、許得陞部署、及京府治中、太僕寺丞等官、以觀其政績、果能稱職。便當為知府。為藩臬。固不必遠方也。知府藩臬又稱職。又逓陞之。固不必有限制也其或不稱。或不自修撿。則考察及劣處事例有在。將亦無望於知府矣。而况其上乎。至於遠方知府。宜與在內地者。一體除授一體陞遷不得復有低昂如此則進取之途。不靳於廕敘。而奮勵必多。循良之澤。可被於遐荒。而疆圉自靖。斯於用人安民之道。兩得之矣。
○議處科目人才以興治道疏 【科目】
臣惟 國家之用人、皆欲其砥礪名節、建立事功、以共成熙平之治、非徒以一日之短長。遂為終身定例。而故有所抑滯於其間也。今布列中外、自州縣正官而上、大較皆科目之人、而科目分數、進士居其三、舉人居其七、所謂進士舉人者。亦惟假此為綱羅之具。以觀其他日之何如而非謂此必賢于彼也 國初進士舉人並用。其以舉人登八座為名臣者。難以一二計。乃後進士偏重而舉人甚輕。至於今則極矣。其係進士出身者。則眾向之此皆沿習巳深無可如何甚至以罪為功其係舉人出身者則眾薄之。甚至以功為罪上司之相臨。同列之相與。炎凉盈面。可鄙可羞之甚。而皆不自顧也。至於保薦。則進士未必皆賢。而十有其九。舉人未必皆不賢。而十曾無其一也。至于陞遷。則進士治績之最下者。猶勝于舉人治績之最上者也。即幸有一二與進士同陞。然要其後日則進士之俸少而陞官又高。舉人之俸多而陞官又劣也。若夫京堂之選。則惟進士得之。而舉人不復有矣。其偏如此。遂使進士氣常盈。舉人氣常怯。盈者日驕。每襲取而寡實。怯者日沮。率隳墮而恬汗。以故舉人皆不樂仕苟年稍強。學未甚荒者。皆相與遷延。冀倖一第。直至年邁學荒。淪落巳甚。然後出而就選。以為姑用了事云爾。間有一二壯年從仕者又皆為貧之故求溫飽者也若是而欲望其有為。胡可得哉。論事論理皆切情實然人才隳壞其途多矣豈但此二者之偏哉及其不能有為則又曰此輩果不堪用然不知乃用人之偏所致而非其本體果皆如此也夫崇尚進士。纔三分耳。而又使之驕棄卻舉人。巳七分矣而皆使之沮則天下之善政誰與為之。而民生奚由得安也。臣愚以為欲興治道。宜破拘攣之說。以開功名之路。凡舉人就選者初只以資格授官。授官之後則惟考其政績。而不必問其出身。進士而優則先之。苟未必優即後以舉人無妨也。舉人而劣則後之。苟未必劣即先以進士無妨也。吏部自行體訪。但係賢能。一例陞取。不得復有所低昂。仍行都察院轉行各該撫按官、務除去舊套但係賢能、一例保薦、亦不得復有所低昂如舉人官未經保薦。而陞取數多者。撫按官以不及論。其既陞取之後、又惟論其政績、一例推轉、舉人之俸不必加深、進士之官不必加美、若果才德出眾。則一切陞為京堂。即上至部卿、無不可者、如此則拘攣之說破。而功名之路開苟非至不肖者。必不甘於自棄也。限年入仕則人人自不耗廢此須實實舉行至於舉人就選之時又必稽其年貌。五十以上者。授以雜官。不得為州縣之長。葢州縣之長責任艱重須有精力者乃可為之彼其精力既衰胡可以為哉如此則人皆趁可為之時。以赴功名之會。而甘於淪落者、或寡矣。夫舉人與進士並用則進士不敢獨驕而善政必多進士不敢獨驕。則舉人皆益自効。而善政亦必多。即未必人人皆然。而十分之中。少可有六七。固巳過半矣。善政多則民安。民安則 國可富。而教化可行熙平之治。可庶幾望也。
得旨 祖宗用人原不拘資格近來偏重大甚以致人無實用事功不興所奏具見經濟宏猷于治道人才大有禆益依議著實舉行
○議處馬政鹽政官員以責寔效疏 【馬政鹽政】
臣惟 國家設官。各有所職而非故為剩員也。立議甚透若係剩員則不設之矣其用人也。乃使之各舉所職。而非徒以安置也。若所當安置者則不用之矣此二者積輕之弊究難抵起今行太僕苑馬寺專理馬政。戎伍所資鹽運司專理鹽政。國用所賴皆係緊關要職非閑局也而近來視之甚輕。即卿與使皆以考不稱職有物議者陞之。夫安置其人而名曰陞是以棄之之道用之也。陞而實以安置是以用之之道棄之也。棄之而用。則其任必不勝。用之而棄。則其政必不美。臣不知用人者。乃何以若此也或曰考不稱職有物議者。將何以處。臣以為不然夫考課貴嚴。果不稱職有物議直去之而巳矣獨柰何以此等衙門為安置之所哉。既劣處之。使之靦顏。又姑容之使之尸位。遂致政務廢弛。苟且狼籍。而奸貪之弊且多。 祖宗之設此官意何為者。而乃使若此哉合無今後大破常套。凡卿使員缺必以廉謹有才望者推補、而又議其階格、卿視布政司參政使視按察司副使待政成之後、視參政者陞與參政同、視副使者陞與副使同、如更優異、查照 先朝故事、超等擢用、則其官自重矣、其官重則賢者樂就必且盡心于所職。馬政鹽政。當自修舉。而所利於 國家者必多。非惟 祖宗設官之意。可以無失而用人之理。亦得之矣。
奉 俞旨以馬政鹽政國家重務必重其官乃可責以實效吏部著實舉行
○覆都御史李棠條陳疏 【用人重任】
該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李棠、條陳六事、節奉 聖旨兵部看了來說、欽此欽遵、咨部送司、查得用人重任二事、該本部議覆案呈到部、謹開列議擬上 請、伏乞 聖裁、謹題請 旨、
一用人、邊鎮之才、雖殊腹裏秉賦剛柔、雖分南北、大要以通方忠謀、廉勤強幹者為用、然邊方廵撫、其任最重、務求實心幹理、經濟雄才、兵備邊臣、俱要久任、與府州縣官、乞通行查揀不堪者邊方改調腹裏堪用者腹裏陞調邊方、庶各盡其才、邊事有濟等因、該本部看得右僉都御史李棠所議用人一欵、與本部見行事體大畧相同、葢人才難得。而邊才尤難得。一得其人豈可拘於南北近日邊方廵撫員缺。本部必慎揀推用。正期其久任濟事耳。其見任不宜邊方者。酌量陞調。見在舉行。至於兵備以下諸臣。皆有地方之責。所係非輕。合無及此時、將九邊與兩廣兵備及守令等官、備加查揀、但不堪邊地、而官箴無玷者、酌量別調、或原選腹裏、而才勝繁劇者、即調補邊地、人或不足、仍於新科進士內除補此後久任超遷之法。前後互用。通融優敘。庶責成既專。而鼓舞亦至。人將各展其才。而邊事亦有可觀者矣。伏乞 聖裁。
一重任、能假便宜則邊臣减一分顧忌而才能愈增矣古者藩鎮節度之臣。專制一方。隨機自便。動無牽制。是以權重而法行。任專而事易今者事必待奏奏多遲疑請自今假以便宜之權。獲專閫外之寄。事關大計。必須奏 請。可以自處。徑自施行。言守不必苛細過求。若心誠為 國事涉差錯亦當秉公原情毋得槩及等因、該本部看得總督承閫外之寄。責任本重。第年來議論太繁。追責太過。以致動而掣肘。人懷顧忌。所以事無大小。必待奏 聞寧坐失事機而不敢便宜從事使人得議其後也今右僉都御史李棠條奏及此、深切時弊合無通行各總督及內外各衙門。此後除事體重大。照常奏 聞外。其廵撫將領以下諸臣。於凡一切兵馬錢糧等務。總督得以節制調度者。俱聽照 敕書內事理徑自舉行。不必瑣瀆 聖聽。若所奏大事。中間利害得失。要在 廟堂諸臣。揆以理勢。從公酌斷。請自 上裁。此一?條奏可以塞議事者之口至於他日之成敗利鈍本難逆覩偶有未合所宜據理原情不得旁觀迂論豫持兩可以開後日指摘之端庶言者得盡其謀。為者得盡其力。中外一體協心共濟。而於 軍國大務。裨益為多。伏乞 聖裁、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一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二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周立勳勒卣選輯
宋徵輿轅文參閱
高文襄公文集二(書 序 雜論)
高拱
◆書
與王鑑川書論封貢
與王鑑川論老把都死後事宜
與督撫論黃酋索史大官事
與貴州廵撫阮文中書
再與阮文中書
與殷石汀論倭賊
與王鑑川論受把漢那吉第一書
再與吳環洲廵撫書
答三邊戴總督
與殷總督論侯太守事
與殷石汀論辨改土設流疏
與梁廵撫論開河
答胡給事
答河南栗廵撫
與河南梁廵撫論捕盜第二書
○與王鑑川書論封貢 【封貢】
僕抱病、神思慵憊、閣中與邊塞同心故大功得立然於處降一節、未嘗不伏枕而慮也、僕初意欲以封貢。遣還、一時而舉、似於 國體、尤為光大、既見大疏云云、又反覆思之、人心不同、恐曠日遲久、內生他變、翻為不美、則尊見良是、故特擬從、今果聞趙全等皆獲、則上一節巳完可喜也、而公為國之赤忠、謀事之苦心、可想見巳、然須有下節。則上節方為完美。不然 明旨既曰請封進貢詳議來說、是已許之矣。如不克終。則 明旨無著。甚不可矣。虜自三十年前、遣使求貢、則求封之心已久、但彼時當事者無人、處之不善、致有三十餘年之患、今其初心固在。又有事機。而又得公在、威信既孚。處置又善。當必可成。使 國家享無窮之利。而邊民免無窮之害。非公之功而誰也。招降懸賞甚重、巳久奉 欽依、而按者以納降為罪、誠不知此金湖能與公同心佐成此事、厥功茂矣、方當論上賞、豈可因人言遂求去乎、必無此理、當自有處也、古云侯誰在矣。張仲孝友。僕雖不敢望張仲。而為 國之心。敢謂與張仲同。豈肯間於浮言。使大將不能成功哉。惟公安心暢意。始終此事。不必更懷憂慮也。阿力哥似當留之。此從把漢那吉來降者葢彼乃吾千戶。若遣之還。恐老酋甘心此人。則不惟有傷事體。而歸降之人。不能庇佑。卒使不保。亦非天理人心矣。若老酋既得封貢。成一家矣。於此時而遣之往來。明言不許害他、庶乎其可也。此一?更有机用又况留此一人則亦可以時問虜情而知彼中之動靜與夫所以制馭之策亦自吾之利也。試再思其何如、趙全等還當解京獻俘請於 皇上、告郊廟而後正法、乃可以號令天下、僕病愈纔二日、以事關緊切、勉強放筆奉布、惟公裁鑒焉
○與王鑑川論老把都死後事宜 【欵貢】
來諭四事、區畫周悉、僕熟思之、可從而無他議者一、可從而有議者二、難從者一、夫與之一印。哈密印亦相傳也使其相傳為重此可從而無他議者也。用廣鍋不用潞鍋。用以充賞而不用以開市。庶有限制而彼不可多得鐵。其為諸親乞賞所宜給之。然須議為定數。每歲為常。以後不得再行添乞。庶絕他日之紛亂。此可從而有議者也、至於虜使之入。本無關係利害。而又可以慰俺酋之心。奚不可者。但虜無終不渝盟之理而但有形迹。即據以苛責。調停縉紳乃大不易乃我中國縉紳之故態也今只在外處分。他日渝盟。無可說者。若令之入。則或有渝盟之時。必以為釁由此起。而追咎始事者之失策。此可不豫為之計耶。故直厚賞以遂其豔利之心。而不必令入乃為穩妥。此非以處虜人乃所以處中國之人也處中國之人者、乃所以為公他日處也、而可不審慮之哉、若夫老把都老把都者□義王之弟也之婦既有異心則任其颺去彼既不貢。吾亦不市。彼如作歹。吾嚴兵以待。有戰而巳。切不宜委曲遷就招致其來。葢天下之事人有求于巳則重巳有求于人則輕為一酋所輕。則諸酋皆輕之。而携持要索之事起。欵順反不得永矣。况諸酋皆正伏順。而此一老婦。又何能為吾只加厚諸酋。而於吉能之喪。恩禮皆備。此老婦者置之不理。亦不以一言相通。故示絕之之狀。彼必自無意思。搖尾乞憐。吾乃始數其罪而容之。則伸縮之機在我。自可以制馭諸酋。欵貢之弊以其不□任其去必欲完局也不然便任其去亦無害也大抵公意欲得此事完全。恐有破綻僕則以為必有破綻而後可保其完全彼若全順。吾全禮之。彼若全背。吾全不禮。彼若有順有背。吾則有禮有不禮。做成此等規模氣象。使彼常有恐失榮利之懼。而吾則加厚撫賞。又有以悅其心。如有不馴。便少加頓挫。以示不甚要緊之意。斯為羈縻之理。就中若過為委曲遷就求全。則其機在彼。勢翻難久。而使人退有後言。他日反作奸人之話柄。破綻孰甚焉。僕每有此意而未得一告、乃今畧陳其槩如此、惟公其裁之、又昨見大疏內語侵前按、不惟前者難為心、而繼者亦難為顏面、恐激出事端、不美也僕為各加撫慰、巳皆無他說矣然不可不告公知之、
○與督撫論黃酋索史大官事 【處置屬夷】
黃酋索史大官來見一節、僕反覆思之、必當有處、古云威不立則惠不行。今觀黃酋黃酋者順義之長子也初遲遲不受封賞。拗悍可知。而今又索史大官、乃故為無賴之狀以挑我耳、若遂從之。是示弱於黃也。史吾屬夷。久為吾用。而吾不能護庇。是示弱於史也示弱於黃。則今日之封市。不足為罕。示弱於史。則昔日之撫養。不足為恩。目前之事雖必可了。而方來之漸。或有多端。所宜深思者也。况俺答既以心服。昆吾吉能既以帖伏黃酋一枝其勢已孤。安能獨逞。即逞也。吾以全力應之。又何所畏。不趁此時處箇定帖。將來日久。諸酋或有起他心者。而此酋乘之。則不可圖矣。且今亦不必與之惡做、只以理諭之、陰折其驕悍之氣、彼如不悛、吾亦不理、彼如無狀、吾即明言與絕、彼敢來犯、吾合史大官之眾與之决戰、孤雛摧之何難、必待其計窮求憐。吾乃施以不測之恩。又使之過望而深喜。如此。擁護史酋正自樹恩而使結怨于虜虜愈來索則史酋愈為吾用則操縱之機在我而彼莫可以窺庶諸酋之欵順可要諸久而史大官者亦氣舒心感懽為吾用而無復有他計也。大抵欲堅虜人他日之心。在乎今日處置之善而處置之善莫如乘新惠之後以示威威立而惠乃不褻。况眾既歸而一人者亦自難叛。正不必狥之之日也。願公之熟計之也、
○與貴州廵撫阮文中書 【處置安酋】
昔執事之赴貴陽也、安國亨之事、僕曾面語其畧、今來諭云云、似尚未悉僕意、特再為之明其說、夫天下之事。有必當明正其罪者。有罪未必真。人臣所當自為處分。而不可於 君父之前過言之者。若中原之民。敢行稱亂。此則所當上告 天子。發兵征討。??烕此而後朝食者也。若民夷異類。順逆殊塗。雖有釁隙。本非叛逆之實。此為得大體則人臣當自為處分而不可過言於 君父之前何者。 君父天下之主威在必伸。一有叛逆。便當撲??烕。可但巳乎而乃事非其真。釘入其罪。過以言之。則將如何處也。安氏之亂。本是安國亨安智夷族。自相讐殺。夷族相讐自與中國無涉此乃彼之家事非有犯於我者何以謂之叛逆而前此撫臣、乃遽以叛逆奏之、 君父在上、既聞叛逆之說、則法所必行、豈容輕貸、而安國亨本無叛逆之實乃禍在不測、且圖苟全、地方官更復不原其情。遂至激而成變。乃又即以為叛逆之證。可恨也。今觀安國亨上本訴冤、乞哀懇切、叛逆者若是耶。而地方官仍復不為處分。仍以叛逆論之。遂使 朝廷欲開釋而無其由。安國亨欲投順而無其路。亦巳過矣。且安智安國亨之所讐也。况非我族類。而乃居于省中謂何。此搆隙所以不解也安智在省則讒言日甚而安國亨之疑畏日深安國亨之疑畏日深則安智之禍愈不可解。是挑之使鬬而增吾多事也。故愚謂安國亨之罪固非輕。而叛逆則不然。如此處置更得安智當別有安插而省居則不可惟在處置之得宜耳。以 朝廷之力。即族??烕安氏何難者。顧事非其實。而徒勤兵于遠。非所以馭夷狄而安中國也、願執事熟思之也、
○再與阮文中書 【處置安酋】
安氏之亂、前巳為公再明其說、而公乃具疏請兵糧為征討計、僕頗不敢以為然、夫安國亨本無叛逆之實、當自有處、而公乃云云以聞於 上、欲從之則黷兵輕殺。於義何居。欲不從則示弱損威其體不可思之再三。既差體勘之官則反叛之罪尚可勘解乃議差科官體勘為此活法以待將來好處。彼若服罪是實。非敢負國。則聞科官至。必幸。其有歸順之路。而服罪愈懇。吾乃只以其本罪處之。若負固是實。而所謂服罪者。只以虛言欵我。則即發兵發糧屠戮之未晚也。已即授意兵部、令照此題覆矣、然愚熟觀其動靜。似是服罪為真。非敢負固。者。顧吾所以處之何如耳。科官至必見本情。必見下落。當必一處而定。有騐於愚言。若以吾中國百姓之財。中國百姓之力。而剿一自相讐殺無敢犯我之土夷誠不敢以為然也。科為賈君、聰明練遠、可濟大事、僕亦面授方畧、其聽勘僉事楊應東、昔曾處安氏事者、賈欲用之、故特為題請、惟公驅策之也、
○與殷石汀論倭賊 【倭賊】
廣東事理、前巳畧言其意、想達左右、茲城池既復、剿倭報捷、良可喜也、然倭尚可平。而地方之賊難於卒??烕。地方之賊不可??烕。固倭之所以來也。而地方之所以多賊者。實逼起于有司之貪殘。而養成于有司之蒙蔽。及其勢成。計無所出。乃為招撫之說。以苟且於目前。於是我以撫欵彼。而彼亦以撫疑我。東且撫。西且殺人。非有撫之實也而徒以冠裳金幣羊酒宴犒設金鼓以寵與之。事体如此誠為可恨有司將領固有稱賊首為翁。相對宴飲歡笑為賓主。而又投之以侍教生帖者。當使為賊者知賊之害則自能解散當今流賊但見其利也百姓之苦如彼而賊之榮利乃如此斯不亦為賊勸乎柰之何民之不為賊也。而廣之徧地皆賊。寔由於此。今幸有公在彼、必須痛剿一塲、使諸山洞海洋之賊、皆就殄??烕、然後撫恤瘡夷、休養生息、乃稱平定、不然而猶狥故事、恐日復一日、廣非 國家有矣、昨巳令本兵覆 題發銀兩招浙兵以副公之用、其伸縮操縱、任公便宜為之、他人更。不得以阻撓、公其為 皇上整頓此方、復如當年之舊是不世之功也陳奎劉穩巳皆用之廣東矣、蘇愚待有副使缺補之、其他尚有當更置者、不妨見教即為處也、至於征剿之事。尤須將領得人。乃可奏功。廣東自大將偏禆而下。果孰可用當留。孰不可用當去。何人可待。孰宜於彼。不宜於此孰宜於此。不宜於彼。所當更調。可即 奏上當擬行之有將有兵有糧。則賊平有日矣。然僕所以急急於此者。尤有深意。夫廣東之敝極矣、整頓而使之如舊亦甚難矣、文襄真肯用任事之人非公在彼孰能經畧非僕在此、孰肯主張故整頓此方必當在此時也過此以往、但少一人、事必無濟、廣東終無寧日矣、公有雄負、成此不難、時不再來、可不念哉、冗中放筆無論、不能盡意、惟照亮千萬
○與王鑑川論受把漢那吉第一書 【封貢】
虜酋欵塞、葢數百年所無者、乃我 皇上盛德所臻而公明威所格、亦可見也、然此乃中國利機、處之須要得策、若遂與之。則示弱損威。不成中國。桃松寨之事可鑒。必不可也。若遂殺之。則絕彼繫念。而徒重其恨。石天爵之事可鑒。必不可也。若明言易趙全等。亦未為可。何也、虜人來附。吾自當撫肓之不能撫育。仍執還之。而徒易一二叛人是失中國之體。而與夷狄為市道交豈不見笑於天下後世非但見笑于天下亦恐趙全等聞之先事為計布腹心于老酋而緩于乞孫求撫則我徒抱空質而威德盡去矣故曰亦未可也愚意只宜將把漢那吉厚其服食供用使過所望而歆艷吾中國之富貴。而吾又開誠信以深結其心。□阿力哥也其奶公者既能嗾那吉使來則其人亦必可用而刼老酋之孫以來也則必不敢復歸以可用之人。而懷不敢復歸之心厚阿力哥所以安那吉此策最妙則吾可許之以他日之利而令其佐吾今日之計苟可以圖老酋者。令其密陳計策。果遂所圖則便可與之以官。使之佐佑那吉為吾中國屬夷。如此雖不歸彼亦可以一可汗處之他日得以扇諉黃酋之眾如呼韓邪故事世受賞賚而皆得以名號強於沙漠之間如此則彼必心悅為吾用而那吉之心亦安至如老酋者。聞吾之厚其孫也。則其心亦必德我、果擁兵來索。則吾只嚴兵以待。而從容以諭之曰。那吉來降。吾知為汝孫也乃厚待之如此。汝不感德。尚何敢言。汝若早有汝孫之見。慕義來降。則所待又豈止於汝孫乎。而今乃擁兵以來。能無愧邪。只如此言。更不發惡聲則彼當自計窮。而吾乃可執此以為撓制之具。揣黃酋心事更妙况黃台吉素恨老酋之愛少子。而今少子之子南來。則亦必歸咎老酋偏愛之無著。而老酋之來索也彼亦必不肯竭力為助從此父子東西。亦當有釁。而吾得以喘息為備。若果老酋可圖。或忿沮而死。則吾便可如前約而行。將此子並奶公封之以官。使歸領其眾。仍許以有人敢不服者。吾當助汝圖之。使世受 國恩。為吾藩籬彼黃台吉素恨此子。又尊行也。必不肯相下。此子受中國名號亦必不肯相下此策若行雖不封貢亦得勝筭彼此既不相下必互相吞噬日見多事而吾中國乃因得以日修戰備。而享數十年之安。此則在今日决策之何如也。若老酋重愛其孫。必欲得之。則其勢必求歸順。吾姑未許。而只颺言曰。彼久作歹於中國。若非有的確證據。安得信其歸順。而又令人旁示之計曰。此言可密不可洩若將趙全等縛以獻。則歸順可成。那吉可得。不者且無計也。老酋當必悟。若果縛之以獻。吾則受之而與言曰。觀汝此舉。可為誠信。今以後汝是我中國之臣。汝之部落皆我中國赤子。既是一家。汝孫可聽其歸。不為彼此也。如此則是嘉其歸順。以大義與之。方成體面斷不可以今日之留為質當以他日之與為易換而失中國之尊也此著亦宜筭及縱彼不縛以獻則趙全等必不自安携貳當自此始吾乃再用計圖之。但今且不可說破。只加意厚待那吉。厚待奶公。而老酋置之不理。待其自求。吾姑徐徐應之。乃為得耳。僕意今日之事、似只宜如此、且看動靜何如、當再有處也、冗甚放筆、不能悉意、惟公裁酌千萬、
○再與吳環洲廵撫書 【欵虜】
久不得以一字奉達左右、忙累可知也、前教三事、有何不可行者、而部科皆難之、見事甚透即如鐵鍋往歲入犯。搶去者何限。顧能靳之耶。而今便云不可是必使搶去而後可也前已明諭此意。今尚不見處分。不知竟何如矣。茲承教領悉、番經已有定說與之矣。番僧必須得人而厚遣之。令其講說勸化。必當順天道。尊中國。戒殺為善。即往西天。做我佛如來。豈不快哉葢順義此舉乃其悔禍之機惟公成就之也僧須用二人。若止一人。恐任其所言。別無見證。中有弊端耳。何如何如、開市一節、後來欵事之壞畢竟在此事聞前此吾民欺哄虜人得利甚多。彼亦必知之。當漸起爭心。非可繼之道也。今須明禁俾少有利焉足矣不得如前所為。如此即順義聞之。亦當感悅謂我以一家待之也冗中草草布復不倫、惟心亮、
○答三邊戴總督 【三邊貢市】
貢市一節、尊意謂止行於宣大、而不行于三邊、僕則以為三邊宣大、似難異同不然則宣大之市方開、而三邊之搶如故文襄只是見事透豈無俺答之人稱吉能而搶于三邊者乎亦豈無吉能吉能即老把都一枝在西邊者之人稱俺答而市於宣大者乎是宣大有市之名。而固未嘗不搶也。三邊有搶之實。而亦未嘗不市也。故茲事也。同則兩利。異則兩壞。願公之熟計之也、
○與殷總督論侯太守事 【郡守】
前使回曾具啟布意、諒達左右、廣東地方狼狽、皆因法度廢弛、人心玩愒所致、非大破格整頓必不能易亂以為治、幸公在鎮僕當力助、必為 主上收拾此方、復如先年之舊而後已、諸所當行者不妨見教、即當為行之也、一遠方郡守留意保全如此則任事之人孰不加勸知府侯必登前所以寵異之者以其能守已任怨彌盜安民、故特獎以勵人心、今且被論則任事之臣反為狥舊套者所笑而地方之事其孰為振作乎初意欲直留之。又恐自茲難於展布。故稍為處分。而又為之明其意。葢恐廣中有司遂以必登為戒而不可以驅使也。然其實必登被論之由、不過如僕疏中所云而已、一覽當自知也、幸以此意徧示諸地方官、使知 廟堂之上、所以念廣東者如此、所以顧地方、顧百姓者如此、有志之士。固不可因侯而自灰。無志之人。亦不得快侯而自幸也。
○與殷石汀論辨改土設流疏 【流官】
安國亨之事、賴公勘定、地方底寧、雖愚言幸中、而公之運籌戮力、為功大矣、乃事甫平而安智之奏辯又至、仍稱改土設流、僕計道路甚遠。而時日甚近。安能便得往還總欲使安氏相安故用奇計執破之使之無辭此必安智用事之人潛住京師隨便為謀非必來自智也遂令通政司拘投本之人、執送法司究問、果有智用事二人在京。代智為之者。智尚未知也。今已成招問遣、則智黨計窮。自此必不敢復有亂矣。安順之賊、可惡已久、公會兵撲剿、綽有餘謀、成功且在目前、地方既可復、而又有以慴安氏之心、功尤不細也、僕為之喜而不寐、但公已有 陟命、必須了此一節、處罝停妥而後可行、不然脫有棄於前功、豈不重可惜哉、代公者就在地方、善後事宜、更須諄切面授、必圖永安乃可也、大選忙甚、不得詳所言、統惟照亮千萬、
○與梁廵撫論開河 【漕河】
承示開河利害種種、體 國憂民之意、溢諸言表、欽服欽服、但運道不通、修治已久、勞費無筭、而績效茫然、 京師且坐困矣、憂無所出、故有新河之議、計其道里非遙、費亦不多、若得遂成。則二道並行。脫有一道之塞亦自有一道之通此萬年之利也。今措處銀兩。既有項下。斷不用東人之財。而任事之官亦各有應承之者。且自謂事必可就。不則甘罪。亦不用東藩臬之官也。若謂恐有朱張難制。朱張者即元末海運之人也則今之淮膠。商賈通舟久矣。豈必糧船往來而始有朱張乎願公贊成其事。不可再為難辭。况此事前人已為之、功且垂成而廢實為可惜、今因舊增拓、當事半而功倍、僕亦計之熟矣、千萬其勿阻也、
○答胡給事 【運河】
新河之議、本出僕意、然非有成心也、今執事查勘詳悉、明示不可、不狥僕意、亦可謂無成心矣、願即題止可也、葢可開則開以濟運。所以為 國也。不可開則止。以免無利之害。亦所以為 國也。而我何與焉。其初獻議之人、不責建議之人處置更為得宜亦須善慰遣之。無讓其失策。恐阻將來任事者之心。至于海有可通之路。聞之甚喜。但不知事果何如。殊切懸企。倘有下落、願早示知、若得諧此、則於 國有萬分之利。而又無一毫之勞費。縱使新河可開。亦不及此。而况云不可耶。執事忠于謀 國、委曲明盡、而又不依違顧望、徒事迎承、僕寔心服之、人回草草布意、以安執事之心、其撫按二司、亦乞告以僕意恐其不喻、謂與初議相左而意或有不暢也
○答河南栗廵撫 【中州軍衞】
民兵在省團操、及磁州屯劄者、其事已久、然於 國無一毫之益。而於民有十分之害。今既數年。曾何所用。可見之效。已如此矣。於今不處。又待何時願早為題請使血脉仍歸故處、則病尚有醫也、至於選留精壯。以衞會省。然聞豫省內地額兵甚少有事殊為艱難似亦不必葢省中自有軍衞何用外兵今只復 先朝之舊。則上下皆安矣。其處分有司云云、敬聞教便當加意為之也、人回不悉、統惟照亮、
○與河南梁廵撫論捕盜第二書 【捕盜】
承示彌盜之法、可為曲盡、自茲中土之民、得安生矣、大抵多盜之故。只是有司蒙蔽。以有為無。而盜亦有欵有司之法當今□□不攻大郡而專掠別縣亦恐事大難于後來抵對也其刼庫與夫刼有名之家。便不肯為。恐聲著而累有司不得不捕也卻只於小宦與百姓富家。任意為之。有司見其事小。不得聞於上官。故亦不問及。至養成大勢。則刼庫與有名之家。公然為之而莫敢誰何矣。自此而上非揭竿而呼之事耶。僕所以抱深憂者。非為身家計。葢為 國家慮也。今徧地皆盜矣其勢愈盛而有司愈益怯。可不亟為之處乎。然所以剪除之者、又非可以急遽為也、必是務修彌盜之實。而不可多弭盜之文。彌盜之實。在未生者防之使不得生已形者制之使不得逞。是處有兵。可以隨手而用。凡有動作一二。即捕獲之。勿俟其多又寬首贓未盡之法然只可弭小盜耳使捕者有利可豔而肯自向前其賊夥眾大者。必密招賊中之人。宥其罪。許以擒獲賊首。而遂有其財且得以永為良民。利之所在其中必有自變者大抵有心算之。用計為上。榜文正自無用正不必多出榜文激之而使愈為備也人回草草不悉幸照
◆序
獻忱集序
外制集序
○獻忱集序 【章奏】
國制 聖旦暨元日長至皆稱賀、然惟 藩國留曹暨外寮五品上者具疏、或云國初慶賀詞皆班式亦皆有頒示定式無異同也若 廷臣則賀若謝皆無疏。或即起自嘉靖時也近歲章奏寖盛其在今則節賀無竢言。凡有瑞應、必禮卿首請疏賀。而諸司從之。其大寮遷官、暨有 遣有賜皆疏謝。而小臣亦間有焉。可謂極盛矣。予自遷國子歷詹府南宮皆視篆、賀必草疏、乃侍郎係 御除當謝、尚書大學士、皆例當辭謝、且叨 恩隆渥 遺賚為多、故謝疏亦種種、間乃次第成帙、名獻忱集、藏笥中、夫文以事興。事由時異。斯集也。庸紀時事云爾。駢四儷六文云乎哉
○外制集序 【制誥】
昔嘉靖乙巳春、我 世宗肅皇帝札諭輔臣、令於翰林中簡五六人、或四三人備樞筦之用、意至沃也、於時輔臣舉編修二人、檢討三人、於中秘撰理文官誥勑、曰以備用云、而拱寔在列、先是典誥勑者。或以閣學。或以詹翰長貳。其事既重。而其文亦皆簡實。無失代言之體。後乃屬之兩房供事官。其事既輕。而為文者又率狥情浮濫。新鄭江陵當國俱有揭論王言當簡重所謂以萬乘之尊譽匹夫之賤者寔有焉而失體亦甚矣。至是始還翰林之舊。則其事復重。予乃一滌陋習。特追簡實。且就其所司各加戒勉。以仰副 朝廷訓迪百官之意。非敢遂謂得體也積藁頗多、歲久不復見、歸田之暇、偶於書笥中得數紙、旋復檢索、則散失者多、十存一二而已、因憶 先皇簡微臣於廿年之前。而卒大用于二十年之後。其期待之隆。葢非一日。為鳴咽久之。遂以逸藁錄而藏之家。庸志鼎湖之感思、抑以存鑾坡之故事云爾、
◆雜論
論經筵要務
論輔臣面對
論養相才
論考察
再論考察
論海運漕河
○論經筵要務 【經筵】
帝王創業垂統、必有典則、貽諸子孫、以為一代精神命脉、我 祖宗燕謀弘密、注意淵遠、非前代可及、 聖子神孫、守如一日、治如一日、猗歟盛矣、迨我 穆皇未獲有所面授我 皇上甫十齡、 穆皇上賓、其於 祖宗大法葢未得於耳聞也精神命脉。既所未悉將何以鑒成憲繩祖武乎。今日講經書後、又講貞觀政要等書、臣愚謂宜先知 祖宗家法以為主本此是聖學根本而後可證以異代之事不然徒說他人。何切於用。乃欲於 祖宗列聖實錄所載 聖敬事天之實 聖學傳心之法如何慎起居。如何戒嗜慾。如何務勤儉如何察讒佞。如何總攬大權。如何開通言路。如何進君子退小人。如何賞功罰罪。如何肅宮闈。如何御近習。如何董治百官。如何安撫百姓。如何鎮撫四夷。撮其緊切。編輯成書。進呈 御覽。在講筵則日進數條在 法宮則日披數?。庶乎 祖宗立國之規模保邦之要畧。防微杜漸之深意。弛張操縱之微機。可以得其大較。且今日之域中、 祖宗之天下、即以 祖宗之事行之。切近時事與泛說前代不同合下便是不須更費商證而自無所不當我 皇上聰明天縱。睿智口開。必因而益遡 祖宗精神命脉所在。以覲耿光、以揚大烈、以衍萬年無疆之祚者將在于是、則特為之引其端焉爾。是臣愚犬馬之心也方遂請之、而遂以廢去特述其意於此倘有取而行之者。則犬馬之心。亦自可遂。不必出自我也。
○論輔臣面對 【面奏】
今日輔德之事全未、且莫說朝夕納誨、格君心之非、即平日何曾講論箇道理、商量箇政事、縱急緊不得已事、若使君臣道合劄子正不必多亦只劄子往來而已書既不能盡意而又先經內官之手。拆視而後進 上。幾密之言。如何說得君臣道隔未有甚於此也然事須面議。乃得其情。而面議不得開端。不止內官不樂。人主與大臣說話。恐破甚壅蔽。而輔臣亦不敢苦請面對或反以召對為苦耳若忽然問一件道理未必能知、問一件事體。未必能處。原無本領當面說箇甚所以亦不樂於面對也
○論養相才 【相才】
聖祖罷丞相、分其權於六卿、而 上自裁决、 成祖始制內閣、以翰林官七人處之、備問代言、商確政務極其寵密、然未有平章之任也。嗣後遂理機務調旨。比其久也則遂隆以師保之官稱輔臣焉。雖無宰相之名。有其實矣。然皆出諸翰林。翰林之官。皆出諸首甲。與夫庶吉士之選留者。其選也以詩文。其教也以詩文。此論切當而他無事焉夫用之為侍從。而以詩文。猶之可也、今既用之平章。而猶以詩文。則豈非所用非所養所養非所用乎。舊制固不敢議、而就中有以為之處焉、亦無不可者、誠宜于其選也、必擇夫心術之正德行之良、資性之聰明、文理之通順者充之、而即教之以翰林職分之所在、如一在輔德、則教之以正心修身以為感動之本、明體達用以為開導之資、如何潛格於其先、如何維持於其後、不可流于迂腐不可狃於曲學雖未可以言盡、然日日提斯、日日聞省、則必有知所以自求者矣、其一在輔政、則教之以國家典章制度、必攷其詳、古今治亂安危、必求其故、如何為安常處順、如何為通變達權、如何以正官邪、如何以定國是、雖難事事預擬。亦必當有槩於中也。於是乎教之以明解經書、發揮義理、以備進講、教之以訓迪播告之辭、簡重莊嚴之體、以備代言、教之以錯綜事理、審究異同以備纂修、而應制之詩文、程士之文藝、在其後焉、面命而耳提之日省而月試之、養之既久、則拔其尤者留之翰林、既留之後、仍以舊業日加淬勵、閣臣時時督課、與之講論試其所有之淺深、觀其行履之實否、比其久也則又拔其尤者而登用之、如此庶乎相可得人、相業必有可觀者、翰林庶吉士固未嘗不可也今也止教詩文、更無一言及於君德治道、而又每每送行賀壽以為文、栽花種木柳以為詩、其沿為故事久矣羣天下英才為此無謂之事而乃以為養相材遠矣
○論考察 【察典】
國家倣虞廷之制文官三年考滿、三考始論黜陟、然朝覲考察、既有所汰而在任又有死亡丁憂事故去者、則安得便有九年滿者補之、故後又有推陞之例推陞之例行。於是九年考滿者鮮矣。然前朝官尚久任、三考尚有其人、又後久任、之法不行、固有未及三年而陞者焉、葢四五任未一考、而况三考乎、其九年考滿者、間見翰林史官衞經歷等、而餘不復聞、然亦止有陞而無黜、是考績黜幽之典廢。此考察所以不能無也。然法不能無弊、而行之既久。其弊更不可勝言乃遂襲為故套、無復置議者、此士風日敗、而治理所以不興也、自今言之、以六年之官而考於三二人。以六年之事。而核於三二日。則豈能得其善惡之真所以毀譽肆出。飛語中傷。而行事者遂以為據。大奸任其彌縫。小過取其塞責。十分曾無一二之實。此一弊也。六年之間。其考滿者率加以美辭又數陞遷有至二三品者。而考察之時。乃又以原官指摘而黜謫之。夫使其不肖。固當處也。乃何以加以美辭。此論公當使人無辭又數陞遷既加美辭數陞遷乃何又以原官黜謫之先後不一。自相矛盾。非所以示勸懲於天下。此又一弊也。每考察時所去之人。前後不相上下。其數未足、則必取盈。其數已足。即不復問。天下豈有六年之間。不肖者皆有定數。其為苟且了事可知。此又一弊也。考察各衙門皆須有人。如此衙門已有人矣。遂不復動。曰難為他衙門也。如彼衙門無人。亦必以人實之曰。柰何空此衙門也。夫考察本為去不肖也。使不肖者多。不妨盡去。無不肖者。不妨不去。而所為乃如此徒使不肖者徼數年之幸。而賢者受輳數之苦。此又一弊也惟其如此。遂使考察之時不肖者造作言語鼓弄風波。傾陷善人此是大弊政以圖衙門有人而可以免已其善者則畏縮而無以自藏。葢非惟不能去不肖。而尤以長人不肖之計。傷賢者之心。此又一弊也。被黜者既不許辯。科道紏劾不公之例又復不行。遂使奸權於此行忮害之毒。然當今此例通融者多矣以為此乃死局禁錮終身者矣。乃以平日所憾所忌所異巳者。推入其中。使抱沒齒之恨。而不得再見天日。以此人視考察。如必不可脫之囹圄如萬丈必不可出之陷穽。惟恐推其身於此。葢曰平日之蹭蹬貶黜。猶可言也。一推身於此則不可言也而承奉權奸、無所不至。惟恐少忤其意而施毒於此焉、是以朝廷癉惡之條。徒為權奸作威固黨之具。不惟臨事行其傾陷之計。而平日猶持此以為嚇制之機。使朝臣垂首喪氣。無復志節。皆繇於此。此又弊之大者也。嗟乎其弊一至於此、乃國家亦何利而為之、今宜以黜汰之事。令考功司河南道行於、三六九年考滿之時。於理為得。或曰 祖宗九年議黜、三六年不為早乎。曰九年者。既百無一人焉。而三六年又不議黜。將遂無黜陟之典平。且考察有不一載而去之者矣。三六年議黜。不有愈於不一載而去之者乎。且彼一人也考功一司官考之。又總之於堂上。河南一道官考之。又總之於堂上。耳目既多。實自難掩。又非一日而了。乃得以從容體訪審覈是以眾人而考一人以數時而完一事。復者復、陞者陞、黜者黜謫者謫、事自精確、必不至於虧人而是非大相遠也、然方今有緣事參罰不得上考籍者則又如何葢考察畧而考滿詳考察粗而考滿精考察曖昧而考滿明白考察匆劇而考滿從容。較而言之自知矣。然又有未及三六九年考滿。而改節恣肆者則考察亦不可無但不必定在六年。只偶一為之。去其太甚者數人示戒而已。其有被害虧枉者。許人指言研審得情。仍為昭雪庶小人不得施其溷。飛語不得遂其讒、奸人不得終其毒。日日考焉惡者不得徼六年之幸。人人自考焉。善者不至恐輳數之及。何不可者。獨柰何必舍精而事粗。舍詳而事畧。舍明白而事曖昧。舍從容審核而徒事於匆劇鹵莽者也。
○再論考察 【察典】
大明會典、凡官員任滿考覈、及朝覲考察、各有定制若因事考察、間一舉行、無常例、然在 國初未有也、正統元年、始奏准兩京五品以下官員、從本衙門堂上官考察、如有不才及老疾者、本部驗實具奏定奪景泰三年奏准六部等衙門堂上官考察各屬主事等官才力不勝者降典史、老疾官冠帶致仕、天順八年、奏准本部都察院會同內閣考察在京五品以下文職並在外布按二司官、有不公者、許令科道官指實劾奏、南京各衙門照例考察、有不公者令南京科道官劾奏、成化四年、令兩京文職堂上官曾經科道紏劾及年老不堪任事才德不稱職者、各自陳致仕、取自 上裁、五品以下官、本部會同都察院及各堂上掌印官公同考察年老無為貪浮酷暴者革職、弘治元年、令兩京五品以下官、照例考察、其被黜之人有造言生事、摭拾妄奏者、發遣為民、十年令兩京官照例考察、然皆十年一行。亦未有一定之題目。一定之處分也故事當考至弘治十七年、始令六年一次考察。遂至今為然。然事例有八目、曰科、曰貪曰酷為、民曰不謹、曰罷軟、冠帶閑住、曰老曰疾、致仕、曰才力不及、曰浮躁淺露、降調外任、法可謂密矣、乃行事者不體朝廷之意、而皆襲為含糊曖昧不明之說、曰貪而已、更不列其貪之狀、曰酷而已、更不列其酷之狀、曰不謹而已、更不列其不謹之狀、餘皆然、徒加之名。不指其實。不止罔者無以壓服其心。即當其罪者。亦無以壓服其心。何者未有以明之也然此有二弊焉。訪之不的。知之不真。若明指其實。則不符者多矣。此其一也。內閣部院之臣。於內有所私意中傷。若明指其實。則必將以無作有。以輕作重。私害昭然在人矣。此又其一也。夫是以止加空名。而不指實事。使天下徒有駭疑而不得其故。言官縱欲指謫而不得其端。遂苟且了事之圖、氓權奸傾陷之跡。文襄此言葢有所指便已以殘人、假公以威眾、莫甚於此也、而朝廷法度、可如是舉行、天下人才、可如是摧折乎、今誠宜於考察時、令部院官務覈名實、某也貪必列其貪之事、某也酷必列其酷之事、某也不謹必列其不謹之事、餘皆然、明言直指、與天下共罪之、而又申飭 先朝有不公者、科道指實劾奏之例、則庶乎私意中傷者、不敢公然肆其所為而其平日體訪、亦必務詳慎的確、不敢鹵莽塞責、以自取罪戾、斯不惟於懲汰不肖之中、存愛惜人才之意、而公道昭彰、人知勸懲、治理其可興矣
○論海運漕河 【海運漕河】
國家財賦、仰給東南、漕糧不至、則京師坐困、然漕河甚可慮。年年淤塞。年年修築。為功促迫。勞費已多。又不的當。而挽運猶阻。此其一也且一衣帶之水。築之甚難。决之甚易。通之甚難。塞之甚易。意外之防猶不可忽。此又其一也。予昔當國時、念此至深。乃計通海運、非元之海洋中運也。文襄公事事欲為長計海運若成其利不細乃邊海一道商販私往來者。自淮直達京師一風之便數日可至既不患於遲延。而較諸漕河挽運。且省無窮之力。况海運既通。則漕河自可安心修築。不至迫促而罔功。奏功之後。二路並運。脫有一路之阻。亦自有一路之通。京師可以坐俟無憂。且國計既不專恃漕河。則意外之防可彌所。以伐謀者即此而在此萬年之計也。先是予議開膠河。葢前人曾為而未成者開此則自淮入海直達天津甚近乃差科官往勘、有司者胥謂難成、然恐拂予意、不敢言、予審知之、即貽書科官曰、吾所為開海運者為 國也。獨柰何以難成之事病 國乎。既不便即已之。予固無成心也。然糧運可慮、其語諸有司、當更思所以為計者、於是梁廵撫夢龍王布政宗沐胥以揭帖報予曰、海邊一道乃商販私通往來者。自淮抵京更捷。且邊海不險又不費修築。甚便可行。予聞甚喜、即令奏 上、予力主持行之、二君區畫周詳、措處停妥、造舡堅好、諸事完備、海運遂通。刻日而至。人皆快之、會予去位、當事者務反吾所為、隨議罷所造海舟、棄之無用、沿海諸備皆廢可惜也然此計終難寢當必有為 國謀忠者、姑書記之舟行安得無失固不獨海運也當權其利多者為之耳□議罷海運者謂偶有六七艘之漂溺也然昔漕河泛漲衝决時。曾以百萬石委之泥沙。詎翅六七艘哉。聞之山東邊海人云。海行須有節次。惟海人知之經畧者亦曾設有海人。乃運官專其利不用。故溺今海運不行海人猶商販往來無患獨無糧船耳予聞而三嘆。夫不求弊之所在。而徒因噎廢食。縱他日必有行時。然又勞費一番矣。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二終